谁还不是个大鸢种 54
第一人称，我（阿花）≠广陵王，有日常有主线，all向，主打就是一个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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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我嘎啦嘎啦扭动手腕活络筋骨的模样，郭嘉嘴角微微颤抖着，似乎是想起了很久之前因为在花楼里对我出言调情，结果被我拎着衣领子，一顿暴揍，给他嘴角都打青了，害得他起码半个月没下床没喝酒的往事，讪笑两声，他立马拢了拢衣襟，坐直身子，说道。
“这不是开个玩笑吗？阿花姑娘。”
“瞧你紧张的，我也是开个玩笑啦。”
顺手一把扯住恨不得要把半个身子都挤到窗户外面去的孙策的后衣领，我同样假笑着，说道。
“唔唔，阿花，嗓子，勒嗓子！”
咳嗽着，被我重新扯进马车里面来，虽然孙策的力气确实能够和我相较，但他到底是被我抓住了后衣领，随之而来的窒息感，让他就算是再兴奋，也不得不重新把伸出窗外看雪的脑袋给缩回来。
“外面冷，别冻感冒了。”
说起孙策怎么会也和我们一起到北海，这还要追溯到前天，原本广陵王是安排我和她一起去的，顺便带上郭嘉这个和北海相孔融相识的家伙，但哪知道，孙策在我们即将出发之际也来了广陵，带着厚厚三箱狐狸围脖，熊皮地毯，虎皮披风，还有蛇胆，鹿角一类的东西，他是特意来送这些秋天打猎的时候由他打到的猎物加工好的东西的。
并且一听说我们要去北海，孙策立马就来了兴致，估摸着应该是他长期生长在南方的原因，孙策似乎对于雪有着相当大的执念，嘴里不断嚷着要看雪，我在征得广陵王的同意后，便带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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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听见我的话，孙策忙不迭地点头，但他很快便又兴奋起来，捻起刚刚在窗外飘散在他头发上的几片雪花，他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呜呼，阿花，你看，是雪花！唔！好冰！”
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孙策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六月的阳光还要灿烂，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手里的雪花还没支撑两秒，就全部化成了水。
“对对，是雪花呢。”
和广陵王对视一眼，我们两个相视一笑，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非常有默契地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各自的意思。
‘看雪的江东人，比看雪好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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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孙策在马车里憋坏了，广陵王算了一下距离目的地的时间，想着反正也要停车休息，便伸出被黑色皮质手套紧紧包裹的手，食指和中指微曲，在马车车壁上轻轻扣了两声，而接到信号的车夫也在第一时间停了下来。
“你们几个，跟上。”
广陵王看着车一停下来就立马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进雪里的孙策，对着后面跟着的亲兵挥了挥手，北海郡的黄巾军张饶刚刚撤退，附近时常有游荡的乱军。
“呜呼呜呼！！是雪！嘿嘿！！！”
孙策一连串的笑声就像是散落在沙滩上的贝壳，星星点点地掉落在这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可他还没跑出去两步，脚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到了似的，身子往前一倾。
“唔啊！”
“怎么了？”
听见孙策的动静，我立马撩起门帘，和广陵王一前一后地从马车中探出脑袋，我看着孙策在雪地里往前大跨一步后又走了几步稳住身子。
“没事——”
听见我们的询问，孙策立马转过身来，挥舞着双臂，一上一下地蹦跳着，他拉长了声音大声地说道。
“喂，阿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孙策脚旁边那个............”
见孙策依旧是一副活力四射的模样，我和广陵王便安下心来，刚准备放下门帘，我突然不经意地瞥见孙策脚旁边的那个雪坑地下露出来的泛着诡异的青紫色的东西。
“啊，应该是死掉的士兵或者平民吧。”
和我对视一眼，广陵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微微皱起她那好看的眉毛，她的眼底有化不开的凝重。
忽然间，一阵狂风猛得袭来，风中所有人都用衣袖捂住了自己的脸，而拉车的马匹也在这狂风中不断地嘶鸣着，这风来的快，去的也快，汶水河岸上两侧覆盖的浅浅的一层雪被吹散了。
底下露出的，是无穷无尽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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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看衣服，大部分都是平民啊。”
挥了挥手让还站在雪地里的孙策赶紧回来，被刚刚那阵妖风吹得哆嗦了一下的我连忙放下了马车的门帘，那小钳子拨弄了一下马车里的碳炉，似乎在这一刻我又意识到，我现在所处的依旧是一个乱世。
‘如果，如果之前我和陈登没有守住东阳，那么之后的场景也不会比眼前的要好到哪里去吧..........’
脑中不自觉联想出东阳那些热情好客的百姓乡邻满身是血地倒在稻田，河道里的样子，虽然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些都不是真的，东阳的结局已经被我改变了，但我还是忍不住伸出手，用力扯了扯自己胸前的衣襟。
“孔融刚刚战败，从剧县败逃，退守朱墟县。”
“剧县许多百姓随他来了朱墟，沿途缺少供给饮食，又恰逢寒冬，还有乱军追杀.........便是这样了。”
说完，郭嘉轻轻叹了口气，一时间，马车里变得格外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碳炉里的碳火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良久，还是广陵王开口了，借着孙策重新回来马车上，她披上大裘，走下马车，对着河岸微微一拜。
“来人，上三炷香，摆些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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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融败于黄巾军张饶，弃守郡治，绣衣楼历代北方的据点都由孔氏经营，这一代北地首座便是孔融。
北海形势危急，因此广陵王不得不带着我们前往北海郡，接管绣衣楼北方据点的人员卷宗。
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好奇这里的孔融的，毕竟在没有来代号鸢这个世界之前，我对孔融的记忆还是仅仅只停留在那个“孔融让梨”的典故里。
可还没进城，我就已经隐约感受到了这位北海相的做派。
在随行的亲卫在城下喊了好几遍“这是广陵亲王的仪仗，殿下是北海相的盟友，请通传孔北海”，但得到的回应却是“下官也是奉命守城，请日出之后再进城”后，还没等我开口，坐在我旁边的孙策便挠了挠脑袋，先发问道。
“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让进？”
“啊.........是孔夫子的做派，之前在辟雍，他的课，迟到者一律不允许进教室。”
“那你岂不是一节课都没上过！”
看着郭嘉一副回忆往事的模样，我没好气地说道。
“对哦。”
“...........那你凭什么说‘我可是孔夫子的心头肉，带我来，一定事半功倍’？”
广陵王也瞬间面色一僵，她似乎有些后悔了。
“啊呀呀呀，这个嘛..........”
看着广陵王不太好的脸色，郭嘉赶忙咳嗽了两声试图避开这个话题。
“咳咳，好冷，真的不肯开门吗？”
看着他左顾而言他的模样，我和广陵王对视一眼后，都不约而同地看出了对方的心累。
郭嘉这家伙，说谁都是心头肉，我看哪里是心头肉啊，猪头肉才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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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在城外熬了一夜，第二日城门打开，在阵阵城鼓声中，一队人影站在城门之下。
领头的是一位身着绿色锦服的男人，他立在雪雾之中，像一柄立地之剑，看不出一丝喜怒情绪，锦服一丝不苟，连每一处褶皱都透露着整齐和庄重，他的腰间还系着一束戴孝的白麻布带。
这便是北海相——孔融。
恨不得从他脸上的那三颗痣上都透露着“克己复礼”这几个字，只是与他相处了两个时辰，我便从他身上深深地体会出了什么叫做礼不可废，法度森严。
虽然这般确实挑不住毛病，但看着他当着我和广陵王等人的面，判处了一位杀死氏族为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报仇的奴仆绞刑并且还要把他的尸体悬挂在城门之上后，我便觉得，这个家伙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古板了。
“先坐下。”
看着就算是在百姓的阵阵请求声中也没有任何通融，被拖下去的那位仆从，坐在我身旁的孙策率先按捺不住了，从进入到北海以来，这里压抑的气氛就让这位在江东横着走惯了的小霸王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忍不住想说两句，他刚想站起来，就被我一把给摁回去了。
虽然我也很不爽，但终究现在不是在江东也不是在广陵，有时候也不能当面插手。
“殿下，有异议吗？”
随侍的文官看了一眼广陵王，开口道。
“.........并无。”
广陵王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虽然听起来也是那般无情，但我还是注意到，她放在桌案下的手，死死地握成了拳。
殿内压抑的气氛弄得我喘不过气来，为了防止下一秒孙策直接拍案而起，我赶紧拉着他先行退下了，当然，这也是为了给广陵王留下空间，好让她和孔融谈谈有关于绣衣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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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外面感觉舒服多了。”
和孙策两人一出北海相府，我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力地往前跳了两步，我活动筋骨般的，感慨道。
“啧，这个孔北海怎么这么古板啊，那个什么徐氏明明就是无恶不作，我看他就该死！”
像是憋了好大一口气似的，孙策还没走两步便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确实啊！这孔北海未免有些太较真了，我看刚刚说的打二十棍，直接充军这个就很好啊。”
“就是就是，而且如果换做是江东，遇到这个氏族，早就给我杀干净了。”
伸出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孙策咧着嘴，露出虎牙，愤愤地说道。
“真是搞不懂啊...........”
给了孙策一个肯定的眼神，我举双手双脚赞同他的操作，但只可惜，这里不是江东。
一提到之前在江东横行霸道的氏族，孙策的话匣子打开后便关不上了，和我讲了好几件他在江东如何让那些氏族心服口服的丰功伟绩，他一边说着，一边一脸期待地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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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所以说，为什么会幻视等待夸奖的修勾啊，’
我觉得，我的脑子一定是被北海这凛冽的寒风给吹冻僵，产生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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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我和孙策便走到了城门口，刚刚那位为自己父母家人报仇的仆役已经赴死，而城门之上，还有一具腐败已久的尸体，破烂到根本看不出容貌，风一吹，原本不堪重负的颈骨在发出了“嘎啦”一声后，便应声而断。
随后，几位衣着得体的人为他收尸，声色悲切。
“这又是.........”
随口问了一句围在旁边的百姓，只听见他们这般说道。
“这位是北海相的堂弟，他为了救我们，偷放了官仓的粮食，以通敌罪被处死了。”
那百姓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得大哭起来，连着旁边的几位也一起哭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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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听罢，我和孙策都吃了一惊，但很快我便反应过来，一把扯住孙策的手，虽然同样很气愤，但我还是对着恨不得身上冒火的他摇了摇头。
“我们先去和广陵王汇合。”
作者有话说：
怎么说呢，在这个乱世里，最珍贵的确实是理想，但是最不值钱的也是理想，孔融大概就是这种人吧，学习到的知识和现实有着巨大的偏差，导致这个理想主义者有时候的行为总是有些不可理解。
只能说，愿广陵王快快登基，平一切叛乱！！！
（广陵！有天子气！殿下应该速速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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